第494章 若知今日 可有当初(1 / 1)

“皇上,如此一来会不会造成北雍朝堂的大动荡?皇上要不要再三思……”苏衍话中难掩担忧。

北雍皇听了,抬手打断,“既然如今问题已经严重,就如同病人已然病入膏肓,不仅要对症下药,还要下狠药、下猛药,或直接将病灶切除。

只有下重手,出重拳,我北雍才能重得以重新焕发生机,一切的一切才能重新走上正轨,我北雍的国威与形象才能重新树立起来,不让那些奸谋小人再有祸国作恶的机会。

几位爱卿从速办理就是。”

苏衍等几位大臣听了北雍皇的旨意,心中的震惊也是如波涛般汹涌——皇上这是打定主意要背水一战了!

北雍的朝廷,这次注定要经历一场大的动荡无疑了,同时还要经历一次大的清洗。

虽说大清洗会为北雍、为北雍的朝廷带来动荡,但也有可能会给北雍带来新的生机和新的气象。

细细想来,正如北雍皇说的那样——重病下猛药也是必须的。

隐患不除,后患无穷,这道理他们又怎么会不懂。

既然皇上都有此断尾求生的果决和魄力,他们做臣子的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苏衍等四人彼此看了看,朝着北雍皇抱拳躬身,“臣等遵旨。”

“好,辛苦几位爱卿了。”

“臣不敢,臣告退。”

北雍皇点点头,几人辞别了北雍皇,快步出了馆驿。

馆驿外靠近大门处,一左一右分别停着两排马车,那分别是如玉公主与北雍皇袁祉来时乘坐的。

如玉公主与北雍皇袁祉他们都选择了低调而来,并没有排开他们的帝后仪仗。因此,虽说马车相比普通人家的马车要豪华很多,但也只是几辆马车。

苏衍等几位大臣认得这几辆马车,他们来时乘坐的马车可不敢与帝后乘坐的马车停放在一处。因此,他们的马车就停在了街对面稍远的空地上。

几人走过去,刚要去上各自的马车,这时苏衍开口叫住了他们,“三位大人请留步,我们几人不妨就乘坐同一辆马车吧,回程的路上还可就此事商议安排一番。”

“是,下官等遵命。”三法司的三位官员听到苏衍此话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苏衍率先上了自己的马车,三位官员紧跟其后上来,马车沿着大街朝着刑部衙门而去。

“三位大人,我们今天就在刑部大堂一处进行会审,共同审理此案的所有的人犯吧,本相作为奉旨监察的官员,就与三位大人一起。”

“是,下官等遵命。”三名官员一同应声。

“在此事件中,对于每一个家族,他们族中的主事之人要作为重点审问对象,而后宅的女人们次之,只挑拣些在府中有地位,对内情能多有了解的人讯问即可。

至于那些粗使的丫鬟、下人们则需仔细分辨,如果最终确认他们没有参与其中,我们就当是做做善事,将他们放生吧,哪怕他们面对的是再一次被发卖,也好过丢掉一条性命。

总之,有罪有过者,一个都不能放过;无辜之人也不要轻意牵连。

皇上的意思亦是如此——不放过任何一个罪人;至于无辜之人,则不可牵连。”

“是,下官等明白。”几人抱拳应是。

马车咕噜噜地向前行驶着,这时外面由远而近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吵嚷哭喊声。

马车中的几人听到了,于是掀开车帘朝外望去,只见一队一队的官兵押解着一串一串的罪犯,正朝着刑部大牢的方向走去。

不用问,这定是那几个家族被查抄之后,家中全部人等正被官兵押去刑部大牢。

这些人中男女老少都有,有扶老携幼的、有披头散发的、有哭喊嚎叫的,也有一脸木然、行尸走肉般只是随着押解的队伍朝前移动着。

这些人里,有知情参与的,也有在今天才被瞬间塌下的天砸到的;

有和族中家主怀着一样的想法,想扳倒当今北雍皇,扶离王上位,自己谋得一份从龙之功的;

也有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的。

然而不管是怎样的,就在今天,他们因为和谋逆罪臣同属一族,或是卖身在这族中为奴,就一样被绳捆索绑,一样失去了昔日的荣耀和平静,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一身的狼狈。

而一个家族、一座府邸会落败到如今这般地步,难道要怪皇上心狠吗?

犯下谋逆重罪的族人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们族中当家人的所作所为,对皇上来说难道就不阴损?就不狠毒?

如果一旦让他们得逞了,那么等待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小公主的又会怎样的下场呢?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做那大逆不道之事时,怎不想想自己的父母妻儿?怎不想想自己的亲族父老?

当初只管做那封王拜相、富贵至极的春秋大梦,如今梦醒了,就算是后悔了,就算是再想回头……也恐怕再回头已百年身!

车中的苏相等人看着马车外的一切,心中禁不住一阵阵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