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的恐怖之处在于能够通过极其细小的事情发现延伸出来的东西。早在看到报纸边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回忆起那究竟是出自哪一版哪一期，自然也对其中的内容烂熟于心。

那一期的最佳搭档是由星球日报出版的，人人都知道那几乎是一个超人粉丝的聚集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报道多半以超人和大都会为主。这么一看，柯尔文进了一趟换衣间就带出了一份裁剪版的这个实在是有些意味深长。

布鲁斯.韦恩听着报纸在青年指腹间摩擦着发出不容忽视的声音，然后给自己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等待时间。

可是谁知道，在他心中精确到毫秒的无形钟表才刚刚开始走的时候，青年就已经出声了——

“既然已经被你发现，遮遮掩掩就没什么意义。”

像是为了表露诚意一般，柯尔文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将口袋里的资料尽数递到了布鲁斯.韦恩的面前。

事情完成得太过轻易了，即使是哥谭最胆小的罪犯也不会这样做，而这让有着“坦白从严，抗拒打残”准则的布鲁斯.韦恩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办。

柯尔文现在的行为究竟算什么？他透过后视镜去看青年，却只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不似作伪的坦荡和真诚。

布鲁斯.韦恩终究还是将那叠资料拿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动作太大，还是别的什么，被夹在中间的零碎纸片滑了出来，掉落在他的脚下。

布鲁斯.韦恩：“……”

这种不专业的情报整理手法，他还真是好久未见了。

顿了小半秒，男人终究还是弯下腰准备将它捡起。他的夜视力极佳，即使那些纸片掉在阴影之中，他还是能准确的找到目标——

“你收集超人的信息是想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柯尔文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睁大了眼睛。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布鲁斯.韦恩，就仿佛对方突然披上了印有s的三原色制服。

与此同时，布鲁斯.韦恩够到了那张倒扣着掉落在地的纸片并且顺手将它翻了过来。

那是一张裁剪整齐的照片，不仅色调暗还很模糊，与星球日报惯常收集的超人照片格格不入。

男人的视线粗略地在照片上扫过，然后精准的捕获到了一对完全不属于超人的尖角。

他将这个东西放到一边，转而去查看其他资料。再翻过了廖廖几张同样灰暗的照片之后，他找到了一小段文字，而那些文字之中十句话有八句都涉及到蝙蝠侠。

能从星球日报叙述超人的那么一大块版面之中精准地挑出这些，布鲁斯.韦恩不得不承认柯尔文还是下了一些功夫的。

各个城市的报社总是理所当然的对自己的超级英雄偏心，迪克.格雷森就曾经抱怨过哥谭报社对蝙蝠侠的偏爱，那对他从报道中挖和超人相关的只言片语造成了很大困扰。

布鲁斯.韦恩将这些资料重新放置在一起，“……你收集蝙蝠侠的信息是想要做什么？”

最初，柯尔文直接否认自己喜欢超人的时候，他是对此持有保留态度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改变想法了。

“因为我想要知道蝙蝠侠的行动轨迹。”

差点以为自家金主随性到连被资助者都能错认的柯尔文松了口气，实打实的真话从他嘴里顺溜出来。

得知超人和蝙蝠侠很可能会在最近接头的情报，柯尔文花了好几分钟考虑这件事情。

想要捕捉超人的行动轨迹明显是不现实的，对方的速度很快，而且会飞，一天下来都不知道会绕着地球转几圈！与之相比，蝙蝠侠显然是一个更好的目标。

——只要紧紧盯着对方，还怕找不到超人和自家老父亲的商业机密吗？等对方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他就快速动手，然后人赃俱获！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柯尔文盯着那叠资料就仿佛是在看着放在捕兽笼中最为鲜美的肉——

“蝙蝠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时时刻刻都想要看到的感觉。”

青年歪着脑袋略显苦恼的纠结着措辞，眼中掩饰不住的热切让布鲁斯.韦恩都有一种快要被灼伤的错觉。

随后，他看见对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得击了一下掌，绿色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对了，我怎么就忘了呢？你是蝙蝠侠的金主啊！如果是金主的话，一定比新闻报道更清楚对方的行动轨迹吧？”

布鲁斯.韦恩当然清楚这个，事实上他还为特定的几个地点计划了巡视时长，但是——

“你要去堵他？”

“不不不，怎么会呢？”柯尔文迅速摇头，“我只需要在远处看着他就行了！”

话音还未落下，原本一点点启动预兆都没有的车子突然往前猛窜了一段距离。柯尔文对此毫无准备，身体向前倾斜，如果不是有着安全带的束缚，他的鼻子就要与挡风玻璃来个亲密接触。

经历了这一变故，青年撇了撇嘴，顿时没了继续往下说的谷欠望。布鲁斯.韦恩这个人也真是的，不想透露被资助者的私人信息就不透露呗，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车内的气氛逐渐陷入了僵持，直到车子到了地方，布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