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弟子在前面引路，离燕弄走进牢房。

阵法开启，栏杆透着淡白光芒。

剑尊转身离去。

良久，那一排弟子凑过来，其中一人道，“喂，你还认得我们吗？”

离燕弄沉默一会儿，“你们……认得。”

那几名开朗跳脱、特别八卦的守宗弟子，其他的三四名弟子不认识。

“你还是这么好看啊啊啊啊啊啊啊——”

“师妹你别总是大喊大叫行吗。”

一名男弟子得意洋洋道，“我就说他不是杂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眼睛是红色的吗？好好看呀。”

“走火入魔的标志，你想要吗？”

“不不不，我才不要坠入魔道呢！”

“你怎么修魔了呀？尊主对你不好吗？”

“胡说，尊主对他挺好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尊主对他好了？他就是杂役！我听归学峰的人说的！千真万确！”

“他是尊主的记名弟子！怎么就不好了！”

“都说了，他是待在归学峰当杂役的！不是待在剑道峰的！”

“噢——尊主一直闭关，没有时间教他。”

“那啥，为什么宗主不教啊？”

“鬼知道啊！”

“你好厉害呀！居然能灭了七情宗！我看七情宗的人不爽很久了！”

“话说，你真的是宗主的炉鼎吗？”

“宗主和他不是师兄弟吗！什么炉鼎！你从哪听来的！”

“他自己说的呀，宗主当时也在——欸，嘿嘿，你都不知道当时宗主看他的眼神有多宠溺。”

“所以，宗主不要他了？”

“你千万不要和我说，他是因爱生恨坠入魔道的。”

离燕弄说，“你们想多了。”

那几名弟子透过栏杆看他，“你居然是天灵根，你多少岁了？”

“四百岁。”

“你可是四百岁的化神中期欸！三界绝无仅有的天才！”

他一点也不好奇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外面传的呀。”

他似乎知道是谁传的，他只浅浅一笑。

“你叫离燕弄是吧？你知道许衍吗？”

他说，“嗯？”

其他弟子七嘴八舌道，“就长道宗首徒啊！天下第一美人的弟弟！”

“追灵大会蝉联近四百年的第一名！”

“七百八十岁的化神初期！”

“你和他可是灵界这一辈修为最高的人呢！如果你不坠魔，你就是灵界第一天骄了。”

“你怎么就想不开修魔了……灵界最厌恶坠魔了。”

“你怎么不逃去魔界啊？”

”你眼瞎啊，尊主把他抓回来了。”

“尊主会不会救你啊？”

“救什么救！他杀了一个宗！五百多人！怎么救！”

“尊主赏罚分明，才不会包庇他呢。”

“七情宗的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邪里邪气的——只是你为什么要屠宗啊？”

他说，“因为它不是一个好宗门。”

“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有什么好问的，他都是坠魔了，干坏事是正常的。”

“尊主真的不好好管教他吗？毕竟他也是天灵根。”

“灵界也就两位天灵根者好吧，尊主的想法岂是我等能明白的。”

“宗主不是和他看起来关系挺好的吗，宗主怎么也不管管啊？”

“他不是逃出宗了吗！怎么管！”

“喂，你为什么要离宗啊？”

他答，“不想干活就跑了。”

“听见没！他就是杂役！”

“尊主的记名弟子沦落到做奴仆的活了？”

一共十名弟子，他们当着少年的面又开始肆无忌惮地讨论起尊主、宗主和他的关系。

他们太吵了。

离燕弄倚在墙壁，闭上眼。

良久，他们才退回原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