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燕弄拂去身上的雪，“让他进来。”

很快，白衣青年就来了，连带方才的一名侍女也走回来。

许衍熟稔道，“鹤君好久不见。”

离燕弄略微颔首，“好久不见。”

玉兰树下，侍女施诀扫净桌椅上的落雪，置放茶具，快速退出庭中。

离燕弄坐下来置弄茶具，准备烹茶。

许衍跟着他坐下，分享道，“昨天下雪，我和姐姐看了雪，还有一群朋友拉着我玩雪，后来和我的弟弟看了雪，今天才有空来看你。”

离燕弄低头点燃茶炉，“你有弟弟？”

生香熏袖，活火分茶。

英气眼眸仿若蕴含万千星辰的许衍认真道，“是我认的弟弟，他很聪明，修为很高，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很好，哪里都好。他和雪一样干净，也和雪一样飘渺。”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别人，他的名字很好听，叫离燕弄。只是……”

下了一天半的雪骤然停息。

俊朗青年话一顿，“灵界的人太坏了。”

离燕弄微微弯唇，“灵界不全是坏人。”

许衍凝眸看他，“灵界大多是坏人。”

离燕弄：“灵界有一些好人。”

许衍扑哧一笑，随后报喜道，“我有道纹啦。”

说着，他亮出道纹给清冷男子观看。

茶烟冉冉升起，离燕弄注视着他，“很好看。”

“你的也很好看，我的道纹是一朵云，它很像他，我可以带着它到处跑，灵界可大了，就应该到处去玩玩，逍遥道大概就是这样吧——它就是这样出现的。”

耐心倾听他说的离燕弄笑了笑，给他斟茶。

许衍看了眼天色道，“现在是午后不久，雪已经停了，等会我们去逛逛街吧？”

“好。”

“你是不是从不吃饭的啊，我都没和你吃过饭欸，你能和我吃一次饭吗？”

“吃的，只是今日我不便吃饭。”

许衍不解地看他，“啊？为什么？”

他忽然收起了道纹，“今日吃？”

“今天吃吧？你怎么改主意了？噢噢，你是不想别人看见你吃饭对吗。”

许衍也收起道纹，继续道，“那我们再易个容？你要不要换衣服啊？”

离燕弄立即闪身往房间去，“的确如此，还请你稍等片刻。”

许衍喝着味鲜形美的碧螺春，“我在这里等你。”

离燕弄转身时，七窍便流了血，他用了神识视物，快速回到寝室，清洁好自己，从纳灵戒拿出云冰洁等人为他准备的丹药，每样吃了一颗。

这些药物里面没有治味觉和触觉的药。

换过外裳和发饰，易了容，离燕弄回到庭中。

许衍已经易好容。

离燕弄：“走吧。”

先前的两名侍女候在月门，主动跟在两人后面。

大雪初消，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

许衍偷偷看向肩旁的人。

离燕弄转头看他，“我们去吃馄饨吧？”

“嗯嗯！我很喜欢吃馄饨的！”

寻了个干净的小摊，两人点好馄饨就坐下等候了。

不远处的一对男女支起一个卖花摊子，男子吆喝道，“卖灵花手环了——上好的灵花！施有存灵术！新鲜不败的灵花！有天品的海棠花环、白梨花环、念影花环，地品的栀子花环、粉梨花环、风铃花环、白茶花环，玄品的山茶花环、丁香花环……”

存灵术常用作保鲜食物、花卉。

摊前顿时聚集了几名女子。

许衍看过去，新奇道，“我们去看看吧？我从没见过卖灵花手环的。”

“好。”离燕弄和他走过去。

两名侍女紧随其后。

许衍看着表面流动剔透光泽的花环，“老板，这串白梨花环怎么卖啊？”

男摊主回答道，“二十七中品灵石。”

女客们：“好贵啊……”

“这可是天品梨花，这光泽多好看呀！而且又不会枯萎。”

“虽然很值，但是我不会买的，看看就好。”

“这个手环好好看！老板这个多少灵石！我要了！”

淳朴的男子在给顾客忙活着。

一名侍女使了个眼色给卖花环的女子。

女摊主对许衍道，“公子，我们这里有一串独一无二的花环，”她拿出一个方盒，打开来，“这是天品茉莉花手环，三十六朵天品茉莉花，天品小白叶桑蚕丝所织的丝带。”

其他顾客：“哇，这样的昂贵之花也拿出来卖？”

“三十六朵！这么多！”

“价格一定很高吧……”

离燕弄对许衍道，“你喜欢吗？”

许衍轻快地回答，“当然喜欢！可是茉莉很贵。”

女摊主适时道，“两位公子看起来不像缺钱的，这花环三十上品灵石，已经是最低价了。”

围观者议论道，“确实很值，但我穷得很，这种风雅之物，与我无缘。”

“天品小白叶桑蚕丝很贵的，一寸就要十上品灵石了。”

……

“这三十上品灵石都能买把地品灵剑了，冤大头